第四十章 不负江山不负卿（2/2）
细肠处理了。只是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完整。破镜不能重圆，悔恨，也只是镜中花，水中月……
句龙站在少昊的书房外，看着少昊睹物思人。心中便回荡起唱曲儿先生的话语。心中哀愤难耐，大步冲进书房，嚷着：“人都逝世了上百年了，如今看画有何用？”
“殿、殿下……”共工退立在了一旁。
少昊沉默转过身来，嘴角挂着笑意：“或许该称呼你为陛下了吧？”
“陛下！”共工立马跪在句龙眼前，行着礼。
“滚出往！”句龙呵斥着。共工抬眼看了一眼少昊，少昊点头应允他退下。
“难得你回来一次会来见我。说吧！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“你还未答复我，逝世后才悼念故人，又有何用？”
“懊悔之用啊！”少昊摘下春色满园图，举在自己眼前，“与你娘的结识，只因这幅画而起……”
“现在想给我讲娘亲的故事了？早些年你为何不说？隐瞒我和伏羲的关系，也是你的意思？”
“不。这是伏羲自己的意思。”少昊心平气和地说着，“当年送你回往，伏羲听闻噩耗，如同山崩地裂一般。他不曾想过会把自己的孙女逼逝世，当然，一切都是我的毛病，我不会否定！他感到自己无颜于你，只能与我编辑了故事蒙骗你。让你感到当年是我为了避免纷争，才把你母亲送到华胥待产。”
“为何，当初你得知娘亲有孕的时候，不站出来承担责任？”
“你怎知我没有？”少昊收起画卷，凝重地说，“我向伏羲提过亲。是他一意孤行，拒尽我俩在一起。他不愿华胥和轩辕有任何姻亲接洽。撒谎骗你的第二个理由，就是他不愿意承认你是轩辕的血脉。他宁可掩耳盗铃……”
句龙不信这一切都是疼他爱他的伏羲编造出来的。自始至终，句龙不感到伏羲看他的眼神有何异样，也不感到伏羲有所隐瞒和苦楚。自己早先抱怨伏羲千年来为何不认自己，本来，他竟然是伏羲心中最大的伤疤和悔恨。逐日见他一次，是不是心上的伤又会重几分？这般缭绕不散的梦魇，是伏羲的自我处分吗？
或许，伏羲真的是想把对娘亲的愧疚全部补充在自己身上吧！
如此这般，就算在伏羲中毒弥留之际，口中絮叨着的，还是对他娘亲的挚爱与懊悔……
句龙想起了他与伏羲在大殿上的那番对话，他终于明确了——
“报应，呃，这就是我的报应……”
“你教会了百姓用结绳来记事，还用八卦为他们祈福，千百年来他们都敬佩你，怎么会有报应呢？”
“那是你，呃，不知道……你，呃，要是知道了，你也，呃，会不给我说话的……拿来，谁让你抢我的鼓的……”
“可是，你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报应呢？”
“我，呃，自私、狂妄，呃，对你母亲不好，非常的不好！呃……”
“从我记事起，我就知道除了娘认为，你就是对我最好的了，怎么会对我娘不好？你仁慈，你宽宏大批，从小到大我闯了多少祸，惹了多少麻烦，都是你谆谆教导，怎么会说你自私狂妄呢？”
“我，呃，就是……就是自私、狂妄……”
“你可知你娘为何而逝世？我为何批准与伏羲一起，隐瞒你？”少昊的声音远远飘来，把句龙拉回了现实。
“我娘自然是你当年那个姬妾逼逝世的！我看你是求之不得我永远不知道身世！”句龙扭过脸往说着。
少昊看着此时的句龙，一丝苦笑爬上嘴角。这么多年的仔细掩护，竟在自己儿子心里，自己会是这般卑鄙之人！少昊叹了叹气，看着房外的堆雪，娓娓说道：“你娘是为你而逝世。大荒的风气，你也知晓。未婚先孕的女子，往往会被棒打而逝世，逝世后还会遗臭万年。就算有幸生下孩子，这个孩子也得不到凡人的庇护与同情，有的只会是唾骂与责备。你娘是深知这一点，她为了能给你一个纯粹的生存空间，而选择了这条路。而我，同样是为了这个原因，选择了与伏羲联手隐瞒你……至少这个善意的假话还是有用的，让你阔别了无谓的闲言碎语，长得如此顶天立地，想来你娘有知，也甚是安慰！”
“我没奢看过你的懂得与原谅，毕竟千年来，你也未曾享有过一刻家的热和。如若有一天，你肯原谅，原谅我这个自私的父亲，我盼看我们还能再拥有一个家……”
少昊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书房。他那一袭白衣，清冷素雅，走在皑皑的白雪中，形瘦神哀。眼下的他，亦不过是失往了至爱至亲的凡人。坐拥天下又何如？早已无赏雪访梅的伴儿了。
句龙强撑着少昊完整消散在了自己的眼里，一颗晶莹的泪花才在眼角处，摇摇欲坠。桌上的春色满园图，被少昊精心的收敛在一个木匣里面。句龙看着它，耳畔响着少昊离往时，亲切的声音：“若想要，你就拿走吧。是你娘唯一留下的东西了……”
不负山河不负卿，真有如此之难吗？
本章已完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