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章 十年世事两茫茫（2/3）
两个茶客的攀谈声在他耳边再度清楚些许，另一人说道：“如今南域，青痕宗可说是当之无愧的正道魁首，正值太平盛世，邪魔外道不济，听闻青痕宗不日便要开门招收新弟子，正是将子弟送往修行的好时候！”
“赵兄此言甚是，犬子年方十二，练气小成，颇有些资质，倘若能进青痕宗，将来定能光宗耀祖。”
冷萧眼力稍稍恍惚了一下，呢喃道：“时间飞逝，我正是粗通时间之力，捉住了些许岁月的尾际，才愈发不舍昼夜。正是这份不舍，才成了我突破虚婴的最大阻碍。”
早在三年前，他就已经有了突破之兆，只心绪难平，迟迟不能突破。一路走来，心中已经生了太多的遗憾，有些遗憾，连补充都是奢看。
“分神，何日能分神？”
那两个茶客的声音从他耳边渐渐变得含混，十年，也不知千寿毕竟是生是逝世。
斜阳坠落近半之时，他离开了小茶馆，手中捏着一枚传音符。
“师傅。”他轻轻唤了一声。这十年来，他常年在外游离，在青痕宗也淡了名声，弟子间传扬的也大多都是大师兄楚天阔以及大师姐冷月。
即便仇雁笙、南宫君婉、红绡以及个别蓝本名声不显之人，也在这十年间陆续步进了元婴境界。
这些人都是宗门子弟的目标，所敬慕的对象，只是还记得冷萧之人，已经没有几个。
他耳边回荡起谢云磊的声音：“冷萧，尽快返回宗门，半个月后宗门开收新弟子，由你来负责。”
冷萧不禁微微皱眉，说道：“半月恐怕有些赶，此事不如交由他人，弟子心有障结，也不想参与此等杂事。”
谢云磊叹道：“此事为师说了不算，乃是宗主亲身下令，由你来执掌进门试炼，”他顿了一顿，持续说道，“你也知晓，宗主渡劫在即，心中常有悸动，只是放不下宗门，势必要造就出一个新的宗主。”
“为师已经老了，此生怕是分神无看，宗主的这份寄托便放在了你身上。”
冷萧久久没有答复，脸色始终不起任何波涛，语气之中却散出一分无奈与叹息：“宗门之中人才无数，何必要为难弟子？”
谢云磊佯怒：“此等好事，别人求也求不来，怎的落在你头上反倒成了为难？你可知你处师兄为了此事向为师明里私下求了多少次？”
“既然楚师兄爱好，便交由他吧。”言罢，他收起了传音符，沉沉的闭上了眼睛，他饮的是茶，却无故的醉了，醉倒在一片低沉与孤单之中。
即便失往了刑堂堂主之位，楚天阔也始终不曾放弃过对宗主之位的憧憬，但凡有提升权威的事情，尽不会放过。
如招收新弟子这样能够轻易露脸的机会，他又如何能够舍弃？才踏进修炼之途的年轻人，才最轻易对此道强者升起敬畏之心。
冷萧果真是酒馆买了一壶酒，对着壶嘴一口一口灌着，并不豪饮，只是丝丝浅尝，感受那酒液之中散发出的热意扩散他身材每一个角落。
此刻他便如同一个凡人，眼神似也恍惚了，脚步走得缓慢，却很稳。
不一会儿，他怀中又闪过传音符的波动。这一次，传来的却是青剑真人的声音。
青剑真人向来直接，怒吼道：“你这小子，又野哪儿往了，还不赶紧滚回来执掌进门试炼！气煞本座，连你师傅的话也不听了，那本座的话你听是不听？”
“听！”冷萧晃了晃脑袋，咂嘴说道，“弟子向来尊师重道，宗主的话自然是听的。”
“那你还不赶紧回来！”
“是，弟子这就回来。”
冷萧一步一步走着，比路上走过的古稀老人还要慢上几分。
青剑真人听得冷萧语气，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，自是听出了其中的搪塞，他满腔怒火，张口欲骂，可话到嘴边，却又化作一声轻叹。
“你可知，当年你在水牢之下埋骨之地救出本座之时，本座第一眼看到你所想到的是什么？”
冷萧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，润了满肠，才说道：“弟子不知，请宗主指导。”
“是海东青，收翼立于山巅的海东青，临深渊而面不改色，雷霆下敢直击长空。可如今，你知道你像什么吗？”
“弟子不知。”
“你令本座很扫兴。罢了，你若不愿回来，就别回来了。”
“是。”
冷萧将传音符收起，即便没有亲眼所见，他也能够感受到青剑真人极度忍耐的怒火。
他知道，即便他不回往，这试炼长老的差事也落不到楚天阔头上。一如青剑真人初见楚天阔时说的一句话，他看不上楚天阔。
想必，最后应当还是落在了刑堂堂主罗嘉的头上。一如当年，也是由刑堂堂主骆海来担负这试炼长老的虚职。
他没有再想试炼一事，只是脸色恍惚，呢喃道：“如今，我像什么？”
他嗤笑了一声。他低沉，颓废，一无所有。偌大一个世界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。
可他真的颓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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