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、聚会（2）（1/2）
正院里，初宁头一次知道，本来世家小姐出门赴宴，是这么麻烦的事。先穿用淡香薰过的贴身小衣，然后净脸、描眉、上妆，再穿正式的上衣下裳，最后梳理头发，难怪要说来不及了。要是参加宫里的宴会，恐怕要整夜不睡地筹备。
孟氏向来名儒辈出，在临都很著名誉，即使是一位并没什么特别的小姐，诞辰宴也办得很隆重。
安康公主派了熟悉迎来送往的嬷嬷随着她们，帮她们打点礼物和应酬，至于她们三个，直接被带进了孟家的后宅。
孟家的园子并不算大，几丛翠竹、一汪浅池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。四角小亭里边，宴会的主人孟季莹固然在场，却只是站着，七八个豆蔻年华的少女，正团团围着一个鹅蛋脸的少女，嬉笑着说话，看样子都是来参加诞辰宴的。
那鹅蛋脸的少女瞥见她们过来，脸色忽然变了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。
素青月凑在初宁耳边说：“那是薛家的二小姐，薛念念。”
又是一个从来没见过面、就对自己有意见的人。但初宁转念一想，就明确过来了，薛家一共只有两个女儿，长女薛依依嫁给了太子姜呈祈作正妻，薛家与太子荣辱攸关，得罪太子的人，自然也就得罪了全部薛氏。
那边薛念念还没发话，旁边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，已经揣摩着她的脸色，先开了口：“今年这天儿，真是冷，什么猫啊狗的，都穿着上了。”
她瞥了一眼初宁，持续对毛病们说：“我哥哥养的一只母狗，也缝了几身新衣，穿得人模人样，哥哥说，它总爱往高处跑，高处风大，是该多穿点。”
几个女孩子，都吃吃地笑了起来，有人甚至用帕子遮住了口鼻，露出嫌恶的表情，像是真的闻到了什么臭味一样。
少女的心思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。
比如在她们的印象里，某个人应当蓬头垢面、低三下四，可当这个人真的涌现在眼前时，却是难以言喻的从容秀丽，心里那股叫做嫉妒的小火苗，就越烧越旺了。
初宁像没听出那话里的讽刺一样，笑吟吟地直视过往：“是啊，有人家养的猫狗，还算是好的，最可怜的就是那些野地里的疯狗，只能七八只凑在一起，找个亭子什么的，抱团取取热。要是有人赏她们点肉吃，就迫不及待地摇着尾巴、流口水了。”
有素青月在一边提示，初宁已经知道了，那位高挑的少女名叫顾采薇，她的哥哥，是薛念念大哥身边的副将，自然要拼命巴结薛家这位最受宠爱的小姐。
顾采薇脸色一变，从小亭里几步急走出来，手指几乎指到初宁脸上往：“你说谁是疯狗……”
“咦？刚刚不是一直在说猫猫狗狗么，”初宁截住她的话，“这位淑女怎么扯到人身上往了？”
初宁从地上捡起顾采薇掉落的帕子，放回她手里，一字一字地说：“自己的东西掉了，就该捡起来，至于别的，可不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捡。”
这种不露骨的苛刻，素锦瑶是领教过的，只不过她向来跟薛念念不太合得来，此时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，两边都不偏帮。
宴会的主角孟季莹倒是忍不住，“哧”的一声笑出来，看见薛念念脸色不太好，赶忙收敛起来。
初宁几步走到小亭之内，看着桌上散落的咒签，随便地问：“几位刚才在玩些什么呢？”
站在薛念念身后的几名少女，互相挤了挤眼，露出一副要算计人的表情，推推搡搡了一番后，一位眼角有些斜斜上挑的小姐，踱出来对初宁说：“我们在玩斗签，要不要也来试试？”那是孟季莹的一个姐姐，孟仲萱。
在场的都是有些身份的贵女，自己能否修习驭灵术法是天生的，但要找几个通晓驭灵术法的仆从却并不难。东齐风气如此，贵女们的闺阁游戏，自然也跟别的处所不一样。
比如她们所说的斗签，便是两个人每人各制作一张咒签，扣放在中间用隔板隔开的玉盒里。隔板抽开时，两张咒签同时启用，要是其中一张咒签恰好能克制另一张，那就是赢了。要是两张咒签互不相干，就是平局。
“正宴还得一个时辰才开，闲着也是无聊，”孟仲萱上来挽着初宁的手，拉她在石凳上坐下，“刚才一点小事，让它过往了吧，大家玩上几局，就是朋友了，以后多多来往。”
仲萱笑时，眼睛越发上挑，很有些妩媚风度。
初宁忽然想起从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个故事，越是别人要把天大的利益给到你手上时，越要警惕，他们可能要拿走的更多。
她不置可否地微笑：“我从没玩过斗签，不如你们先玩几把，让我看看。”
仲萱拉过季莹，两人用手指蘸着金粉，在预先筹备好的空缺签上，各自写咒名。小婢子上前，把咒签收了，放在玉盒里。见仲萱和季莹都点头容许，她才抽往隔板。
玉盒里先燃起一股袅袅轻烟，接着便熄灭了。
小婢子把用过的咒签翻开，仲萱的那张上写着“燃”，季莹的那张上写着“解”，是季莹胜了。
仲萱抬手往捏季莹的脸蛋：“每次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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