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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三章 太平间里的控诉(1/2)

那未婚夫脸红了,低下头去。张兰尖锐地扫了他一眼,刺得他的黄脸成了紫茄子。

文萍父亲看不下去了,痛苦地说:“老师,这些天来,银炳也够苦的了。”

张兰又一笑,说:“我绝对相信,他很苦,所以文萍死得更快。我说得对不对?”她用同样的眼光看着文萍的父亲,不让他插话:“文萍死了,你们的感觉怎样?对你来说,她死了,就少了几千块钱的聘礼,少了个好女婿;对他来说,”

她指指文萍的未婚夫,“少了什么呢?少了个发泄兽欲的女人,少了个供他出气的工具。”

文萍父亲嚷起来:“老师,她是我女儿,你就别管吧!”

张兰被激怒了,冷冷地一笑,条斯曼理地说:“你错了。真正配管她的是我,而不是你。你没资格这样对我说话。这一个月来,她那么痛苦,你为她做了什么?你未来的女婿又做了什么?你们成天在她跟前说什么?她是个人,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,任你们买来卖去,任你们恶意辱骂,任你们向她背黑锅。

你们虐待她的举动我什么不知道?你们逼她马上嫁人对不对?你们骂她‘烂蛤蟆想吃天鹅肉’,尽情嘲笑她上大学的梦想,让她痛苦羞愧,对不对?

你这个未来的好女婿,竟残忍地污蔑她看上了我的学生何清明。我告诉你,看上了又怎么样?何清明一个脚趾头也比你整个人强。你嫉妒了?吃醋了?你想过你配嫉妒、配吃醋吗?你太可恶了,太恶毒了!

我爱我的学生,努力让她活下去,这难道有错?你有什么看不惯的地方?有话为什么不讲到当面,却在背后侮辱我?你也配谈我?你想过你在我眼中是个什么样子吗?

我第一次见到你,就发现你这个人心术不正。我为文萍痛苦,我决心帮助她摆脱你的魔掌。你还有知觉,才对我和文萍恨之入骨。你可真是个恶棍,和你未来的岳父配合得那么默契,你们一唱一和地向我施加压力。你们以为我害怕了吗?你们错了,我没挽留住文萍,并不是我软弱,而是……她被你们完全击垮了!”

她痛哭起来,“你们简直不是人。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安慰她,鼓励她,努力让她活下去;我那么多次地找你们谈话,劝你们通情达理些,可是你们还是那么无情,那么残忍,硬是对她下了毒手,你们还有人性吗?

现在她死了,显示我失败了,你们的心愿得逞了,你们很高兴吧?我告诉你们,这一辈子,你们的良心休想得到安宁。文萍是死了,但她的死证实了你们的本质:你们不是人,是……禽兽!”

她咬了咬牙,继续骂道:“我失去了一个学生,我当然痛苦,可我是问心无愧的。在她生前,只有我给了她精神上最大的安慰;只有我给她绝望的心田里输灌了爱。虽然这些安慰和爱没有能阻止她走向死亡,但我相信她不会不珍惜它的。我给她的安慰和爱只属于她一个人,我不能容忍你们这些禽兽玷污了它。我要求你们把我的信把我给文萍的信一封不少地还给我。”她背过头,不看那两个人,伸出手。

太平间里静悄悄的,人们都低着头抹着泪,各想着各的心思。

文萍的母亲,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,早因为丧女的悲痛撕碎了心。她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,扑在文萍的身上大哭起来。

与文萍关系密切的那两个男人,早羞得无地自容了。俗话说,火不拨不亮,话不说不明。他们对付文萍和张兰的勾当一旦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揭露出来,他们也骇然了,不得不承认:自己是太残忍了!

人们往往在失去一件东西后,才发觉那东西的珍贵。

这位做父亲的,面对文萍的遗体,才感到自己的做法不那么光彩。丧女的悲痛紧紧攫住了他:张兰的斥责是对的,是他亲手害死了亲生女儿,他还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?

谢文曼等三位学生,从张兰的言辞中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她品质的高贵。他们恍然明白了:为什么那个学生何清明那么发疯地爱着她。他们也体会到了清明的感受,也为张兰不平起来:那个王云丽,简直太可恶了,对这么令人敬爱的老师也能下黑手。

新民不知道丽玲在想什么,他只觉得长久以来压下去的感情又在搅扰着他,让他痛苦,使他内疚。

嫂嫂兰英轻轻地走到张兰面前,轻轻地说:“兰兰,信就留给他们吧。文萍还有弟妹,让他们看看也有好处。”

张兰恨恨地说:“他们不懂感情,会毁了我的信。”

文萍母亲搂着张兰哭道:“老师,我留着呢。你来一封信,文萍看后就让我收藏一封。你对文萍那么好,我们怎么会毁了你的信呢?你就把它们留给我们吧。”她哭得哽咽难言。

张兰搂着她,默默地流着泪。半晌,她说:“大婶,我就把那些信留给你和孩子吧,以后我还会去看望你们的,你和我妈妈一样善良!”两个人都痛哭起来。

这阵亢奋过去以后,张兰的头软软地伏在文萍母亲的肩上晕了过去。大家都紧张起来。哥哥连忙抱起她向太平间门外走去。

丽玲捅了新民一下,悄声说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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