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夜宴 （上）（2/3）
当时盛行的还是八仙桌，一张桌子，四条长凳，每条长凳上坐两人，四条刚好八个。主桌几人地位高，自然没有两个人共一条凳的道理。所以原本应该是四人。现在加上王启年，变成了五人。
毛文龙坐在正对大门的主位上，左手边就是陈继盛，牛人一个，历史上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后，就是委任这哥们掌控东江，事后也能勉强能控制住局面。
右手边就是刘兴祚，也是一位牛人。这货原本是汉人，被努尔哈赤掳了去，竟然积累战功到了副将，算的上是建奴中汉人白手起家的典范。难得的是这货身在曹营心在汉，经常给毛文龙通风报信。
今年九月建奴进攻东江的时候，这货竟然率领四百余人直接在阵上倒戈了，倒戈了，倒戈了。而且刚投奔过来就立了大功，次月便配合着毛文龙，偷袭萨尔浒得手。又屠光了萨尔浒的建奴，很是恶心了皇太极一把。
毛承禄，这个王启年倒是很熟悉的。中午才刚刚忽悠过，典型的高武力，低智商。
毛文龙心细，知道不管是毛承禄还是王启年，地位肯定比不上其它二位，按道理没资格坐主桌的。毛承禄和王启年两人共一条凳子，和其它独坐的二人有了区别。毛承禄再添上王启年这个搭头，这样分量也勉强够了。
大厅里面剩下的几桌，其余众人呼朋唤友，随随便便地坐下了。
众人安坐后，毛文龙便吩咐开宴。
今晚虽说是大宴，酒菜却仍是寒酸，甚至比不上王启年在即墨的水平。四大碗荤菜，獐子肉、老虎肉、狍子肉、兔子肉，全是岛上士卒打猎所获。四大碗素菜，碎泡菜，咸干菜，清炒干蘑菇，干蘑菇汤，全是岛上民夫采集而来。酒也是劣酒，不过量到是管够。
王启年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跟脚，自然是越低调越好，所谓的‘向诸将垂询’也是客气话而已！
这大厅里面，随便拎个人出来都是参将、守备之类的，哪敢问他们问题啊。惹恼了这群兵痞，被人家下个黑手，还真是没地方喊冤去。打定注意，只管吃喝，能不开口就不开口。耳朵竖起来，多听点就是了！
当下酒过三巡，酒桌上开始热闹起来，众人开始讨论起敌情。王启年听了半天，总算明白了现在的形势。
去年（天启七年），建奴和袁崇焕议和后，袁总督便埋头修城堡，不理外事。建奴乘机派大将阿敏进攻朝鲜，和东江狠狠地干了几仗，毛文龙好不容易才顶住。今年（崇祯元年）建奴又派莽古尔泰来犯，又是一番苦战，毛文龙惨胜。
连续两次大战，东江镇元气大伤，兵力大打折扣，不得不大幅度退缩地盘。除了海岛外，陆地上的地盘几乎丢了个精光。
皮岛既小，离建奴又近，毛文龙帅主力及少量平民驻扎。
云从岛稍大，离建奴也远一点，陈继盛帅偏师及大量平民驻扎。
刘兴祚，由于刚刚归降，安全起见，毛文龙派他驻扎在离大明势力范围比较近的海洋岛。岛上人员复杂，除了汉人外，还有投降的建奴、朝鲜人、蒙古人等等。
建奴方面，皇太极果然是个人物，前面两轮进攻虽然失败，却也知道东江镇兵力已疲，难以再战。既然用假议和稳住了袁崇焕，便准备不间断地发起第三轮进攻，派杜度帅三万大军再度来攻。企图不给东江喘息的机会，以车轮战的方式耗死东江，毕其功于一役。
年前，皮岛对面的铁山，云从岛对面的宣川，便能时时见到建奴侦骑的身影。而且根据内线传来的消息，杜度的两万大军已经整军完成，粮草器械也已经齐备。就等着正月十五一过，便会大军压境，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。
东江镇这边却是无力再战。倘若放在夏秋季节，倒是不惧，大不了当缩头乌龟，躲在岛上。建奴没有水军，偶尔缴获的朝鲜水军也是水货。东江这边大把沿海出身的登州汉子，和朝鲜水军水战从来没怕过。
只是眼下的寒冬季节，却是要了人命了。皮岛和云从岛纬度都很高，海冰结的厚实。虽然有暖流的影响，没有到整个海面都结冰的地步。但是和大陆之间，可以过骑兵的厚冰道三五里宽还是有的。一旦建奴骑兵冲过来，东江这边就只能拿人命去堆了。
前面几战弄得伤病满营，再加上袁总督断了供给。东江镇诸位实在是心里没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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