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约定（1/2）
郭师傅听罢丁启桢所言，复又细细观瞧一番图纸，边看边啧啧称奇，许久方才抬开端来，喟然叹道：“西人之中，果然不乏能工巧匠，此种火枪的设计令人叹为观止。我在京城造鸟铳之时，便曾听说欧罗巴有一种无须火绳的转轮火枪，其原理源自钟表，是应用带发条的锯齿钢轮击发燧石，但其结构极为复杂，仅凭语言难以描写明确。当时老朽就连呼惋惜，感到未能亲眼目睹，引认为憾。本日看三公子所画的燧发火枪，简略实用，比之转轮火枪更胜一筹。”
燧发枪是法国人马汉于1547年，在转轮火枪的基础上改革而成，现如今已是崇祯元年（1628年），几十年的时间里，已有燧发枪流进东南亚一带，只不过数目稀疏而已，大部分武装气力的火器，还是应用火绳枪。
丁启桢也没想到一代匠师对于燧发枪的评价如此之高，苦笑一声道：“郭师傅谬赞了。此种火枪出自南安，小可只是照猫画虎，将其绘于纸上罢了。”
郭师傅满脸的不可思议，道：“想不到民间居然有此能人。但不知三公子给老朽看这图纸，有何示下？”
“正想请教郭师傅，您能否造出与此雷同的燧发火枪？”
郭师傅开朗一笑道：“哈哈哈…当然没问题。制作火枪乃是老朽的老本行，固然多时不曾触碰，但手艺可没撂下。”
丁启桢听了满心欢乐：“如此甚好，我想订做500支燧发枪，银子不成问题，但不知郭师傅何时能够交货？”
郭师傅眼皮一跳，一丝诧异的脸色一闪而过，随即悚然而惊：蓝本认为三公子也就图个新鲜，想要造个三五支燧发枪玩玩，完整没有料到他居然一下子就要订500支，这是要起兵造反的节奏吗？
丁启桢注意到对方的表情，唯恐他想岔了，忙取出府城衙门的文书，道：“我马上就要在陈埭筹备团练，想尝试一下西式部队的战法，故此打算一律应用燧发枪。还请郭师傅多多操心。”
固然对于陈埭民团的规模深感意外，郭师傅看过文书之后也没多说什么，点点头道：“三公子之命，老朽岂敢不从？老朽定当全力以赴，争取每个月交付十支火枪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丁启桢就失声叫道：“怎地一个月才十支？”
这样的制作速度，一年才100多支，等到500支火枪做好，黄花菜都凉了。
依着丁启桢的打算，陈埭团练两三个月就要成军，操练时必须人手一支火枪，郭师傅这样的生产效率，怎能满足陈埭团练的需求？
郭师傅感到自己所言理所当然：“三公子有所不知，这鸟铳或者火枪，最难制作的便是枪管，要截取一段熟铁棍，在中间钻出一个圆孔，这个圆孔的请求极高，稍有偏差便前功尽弃，整支枪管也就此报废，故此，非经验丰富、手艺高深的匠人，尽难做到……”
丁启桢不顾礼节，再度打断郭师傅的话语：“我从西人的书上看到，他们制作枪管，是用一种水力驱动的机械，叫水力钻床，咱们能否做到？”
除了欧罗巴的书籍提及水力钻床之外，丁启桢还断定以白马庄的人力物力财力，不可能耗时几年，用手工钻出那么多的枪管，必定是用到了什么器械。
“水力钻床吗……确实是好东西，在京城时我也曾听泰西的神甫说过此物，据说速度是人工的数倍，而且做出来的枪管又快又好，几乎不会涌现残品。”
惋惜这样的好东西，大明一台也找不到，想要买得从欧罗巴运来，这一往一回，一年的时间就过往了。
丁启桢可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糟践，他问郭师傅有什么更快的措施可以尽快拿到火枪。
“那就只有用火绳枪进行改革了，省却了钻枪管这道工序，速度会快很多。只要三公子供给足足数目标火绳枪，老朽几个月内应当就能全部改革完成。”
用火绳枪改革？丁启桢感到这是个省时省力的好主意，就是花的银子会多一些，但综合考虑尽对值得一试。
火绳枪的起源很多，倒不愁买不到。丁家人脉很广，这种事情不必自己出面，完整可以通过第三方购置，只要给足银子，无论是荷兰人、西班牙人抑或是葡萄牙人，都会很乐意出售自家的火枪。
不过出于长远考虑，丁启桢决定还是要委托澳门耶稣会神父，从欧罗巴订一台水力钻床回来。
此外，丁启桢还从书上看到铳剑，也就是插在枪管里的刺刀，请求郭师傅一并制作，固然比起白马庄安装于枪管之外的刺刀差了一些，但也聊胜于无。
二人又商议一阵，郭师傅便拿着图纸自往了。
丁启桢复又做到书桌后，认真思考军官的人选。
他认识的大多是文人，眼下身边只有一个刘巡检算是懂得一点军事常识的人才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陈埭民团全部采用火器设备，无须舞刀弄棒，军官也就不必拘泥于武人。
况且文人领军，轻易在部队中灌输忠君爱国的理念，对于加强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大有裨益。
唯一的可虑之处，便是文人的胆气与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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