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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真名士(1/3)

船在江中游,看向南北两岸时有的只是水面迷蒙江雾,根本看不清两岸。江心如此,两岸相隔更是如此,隔着广阔如海的大江以及常年不散的淡淡江雾,无人能看清对岸景色。

打着吴郡顾氏、陆氏图腾旗的商船溯流而上一路畅通,这让时刻背弓挂剑的贺彪颇多感慨,落后魏越半步一同打量着远处主动避开的一串渔船,不由说道:“少主,奴水性粗浅,每每渡江时生怕被水贼丢入江中。”

时隔半月,魏越稍稍晒黑一些,已从消沉状态中走出,听了一笑话里有话:“那虎臣要练好水性,骑术再好也无法骑马渡江。”

吴郡四姓‘顾陆朱张’这四大家族的威风他已经领悟过了,以大江为界,扬州江南地区都在这四大家族的影响范围内。就连生活在烟瘴密林、群山之中的百万山越之民,也不会平白无故与这四大家族发生冲突。

若将来天下有变,一旦无法在一代人的时间里统一,那么宽阔如海的长江将是南方割据势力的天然屏障。

贺彪摸着后脑勺悻悻做笑不应答,跳到河里冲去一身暑气对他而言不难,可黑蓝色看不见底的江水,实在是如吞人的深渊一样可怕。

商船一路溯江而上,沿途走走停停装卸货物,魏越也听从顾雍的意见拿出自己的两块金饼换成两万三千钱,买了蚕茧,准备在纺织业更发达的南阳郡出售。这是稳赚不赔的,却不是白来的,因此魏越则欠了顾雍的人情。

这一路而来并无什么摩擦或主动来挑衅的,这就是吴地四大家族的积威。那些敢于挑战的,已被四大家族历代掌事人抓了喂鱼。

终于,前后花了一月时间后,在瓢泼秋雨落下前,商船队伍抵达在襄阳完成交易。因连绵秋雨,魏越等人只能暂作休整。

港口外的亭驿中,豆大雨珠成片冲刷着屋顶,屋中火盆中的炭火驱不散弥漫的水雾寒气。

火盆槽子前,顾雍披着羊裘大氅坐在马扎上,地上木板已被浸入的雨水泡湿,为避免受潮他穿着木钉为底的木履,双手拢住大氅两襟缩成一团,呼出一口白气,调笑道:“若是雒都有这么大的雨,三公难免又要换一茬。”

太尉、司空、司徒这三公已成荣誉头衔,有什么天灾肯定不是天子失德,一定是三公失德,换一遍三公就能彰显朝廷对天帝的恭谨态度。

不过三公也不是没作用,可以征辟白身作为公府掾属。三公掾属有职而无权,却是很多人的官场起点。

坐在顾雍对面的魏越并没有今年在北方过冬的准备,没有皮裘御寒,就多穿了几层丝帛质地的起居常服,他手里握着竹棍捣着火堆,垂眉观火:“三公价值两千万,换一次朝廷就能收六千万。依我看,何必天灾时才换,每月一换才好。如此,一年朝廷可得七亿两千万钱,这又该能养多少军队?”

坐在一侧烤火的陆骏也加入话题,开口算道:“每名军士月耗粮一石八斗,年二十二石,约合四千五百钱;耗盐一年三斗五升,约合一百五十钱;四时菜酱各地不同,且算为五百钱;另每年军装两套,约三千五百钱。不计军饷,每年一名军士高估来算也就九千钱;另军饷以幽并凉三州边军来计,每年约合两千五百钱。粗略来计,边军一人一年需一万三千钱。”

这么高深的话题立刻吸引同在亭驿避雨的旅人,顾雍皱眉:“表兄,朝廷平叛凉州作乱羌氐,年年耗钱十来亿,巅峰时年耗钱三十亿。若按表兄所算,这得征召多少大军呀!”

陆骏老神在在瞥一眼魏越,笑道:“扬祖出身北军,何不畅言一番?”

“养军不难,花费最少。”

魏越放下竹棍,连绵大雨空气阴湿而多痰,咳嗽唾痰后神态随意道:“寻常镶铁护胸皮甲每套就要八千钱,边军军士多配备刀、剑、枪矛、弓弩,这些兵器就需要一万两千钱,若是配弩,弩最少也要两千钱一套,步军用弩的常见货色也在三千钱左右。不算马匹,光武备就需要花费最少一万两千钱。而武备损耗惊人,寻常一战之后,往往要补充三成武备。即一部军士,战后补充武备就需要五百万钱左右。”

“不算丧葬费,不算作战,光是建军一部就需要六千万钱。边军养兵最大支出永远不会是军饷、丧葬或军械修缮,而在于粮秣运输。调动两万大军,从雒阳运粮,千里之外作战,最少需要五倍民夫运粮。而运粮损耗,才是军费暴涨的源头。”

魏越说完看一眼屋中避雨之人,见神色了然者寥寥数人,便说:“简而言之,若每月换一轮三公,朝廷所得的七亿两千万钱,大概能够三万大军用于凉州战事。”

顾雍神色恍然:“难怪,凉州所用之军平时就养着,因驻军之地在粮仓侧近,故而军费不显;一旦调拨作战,军械损耗、丧葬抚恤、以及运粮虚耗,这才是朝廷年年军费暴涨的原由所在呀!”

说着他一拍额头,又问:“三万大军足以长驱直入直捣羌氐巢穴,为何朝廷年年平叛却不毕功于一役?”

对此魏越只是笑笑,摇着头嘴角含笑,侃侃而谈:“这么浅显的道理想来朝中诸公也知道,之所以不付诸于行动,想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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