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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自尊心(2/2)

,声音平淡:“韩公,小子乃边塞豪强子,门户小又深受胡风影响,故而缺乏深厚涵养。”

韩说只是叹气连连,卢植的做法自然有卢植的道理在,就如蔡邕打压魏越也有蔡邕的道理在。可魏越能忍住、压下对蔡邕的不满,可凭什么忍耐卢植?难道就凭卢植的名望?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名望高低,那还要朝廷、要军队做什么?

卢植千不该万不该刺激魏越强烈的自尊心,韩说甚至觉得这是卢植有意为之,刻意刺激魏越的自尊心。

放下笔,魏越取出自己的私印沾了朱砂印泥后用印,拿起卷好的纸页来到韩说面前双手递出:“韩公知道小子入京以来所求何物,如今知我有才有功者皆深以为然,不知我有才有功者不知魏某何许人也。再说我河北所立功勋,虽有卢公提携,可战事凶险,一切功勋皆非坐享其成,乃小子尽心奋勇所得。”

魏越说着不屑冷笑,意气风发:“军中卢公虽重用小子,可成就的非是小子一人之功。平心而论,北路军中领兵造诣在我之上者只有张举一人,余者皆不足为虑。卢公不重用小子,是渎职;重用小子是战事所需,非是公器私用授恩于我。故,我非卢氏故吏,今后前路如何,岂能由他卢氏指手画脚!”

韩说垂头看魏越书写的《平湟策》,魏越的声音就如利箭一样落在他心头,扰的他心烦意乱,又不好开口明说。

而魏越就随意坐在韩说的桌案上,头垂下呵呵苦笑:“我非卢氏门人,又非故吏,又不曾请求卢氏,卢氏却想着将我举荐给张温,这不荒唐么?原本还担忧行为冒失,现在一想,这反倒是好事。”

见魏越不再言语,韩说不发一言细细研读《平湟策》,魏越的这道《平湟策》以借刀杀人为主。借南匈奴之力,组织一支骑兵为主的义从部队迅速进入凉州,牵制凉州叛军,将叛乱形势压在河湟之地,避免战事升级。等其他战场结束战事后,再抽调精锐猛将进入凉州,一举打残湟中义从以及叛乱羌氐部落。

先是一味猛药下去止住病势,在平缓攻势中消耗对方后劲后,最后再来一剂猛药解决问题。

这条以快打快、以慢制慢,最后犁庭扫穴的策略合乎韩说的胃口,也符合现在的朝廷。

放下《平湟策》,韩说稍稍沉吟道:“扬祖此策甚妙,明日老夫呈交至尊。”

魏越摇头:“卢公出狱,说是为了凉州战事未免不符实情。适才韩公又说今夜卢公有意将我举荐给司徒张温,看来出兵凉州者应该是张温了。这条《平湟策》就送给张温吧,希望他能理解小子的良苦用心。”

他总不能跑到张温面前说卢氏的不是,或澄清其中卢氏捏造的误会。

张温跟韩说不同,当着韩说的面魏越可以数落卢氏的不该,可当着张温讲述道理揭发卢氏,只会彻底交恶卢氏。同时,张温也不会有太多的好感。除非凉州战事到了全盘覆没,唯有魏越能救场的地步,说不好张温还能捏着鼻子邀请魏越出力。

魏越已经体会到京中人脉不足的苦楚,他现在有委屈都没地方说去。其他人不知道他魏越何许人也,人家卢氏给他盖上什么标签,搞不好他就要戴上什么标签。

幸运的是今天没去卢植家中,否则卢植要当众将他作为‘故吏’、‘后进’举荐给张温,到时候他该怎么办?当众拒绝等于得罪张温;当众挑明卢氏的用意会彻底跟卢氏翻脸;若顺从,岂不是坐实了卢氏的说法?

现在他希望得到张温的认可,获得参与凉州平叛战事的资格,继续积攒功勋、人脉。

韩说又看一眼《平湟策》,摇头道:“此策虽善,却非能行之策。”

这道计策操作环节简单,主要难度在南匈奴这里,朝廷给出足够的许诺,南匈奴再挤出万骑不成问题。可朝廷谁愿意给南匈奴优渥的条件?一旦让南匈奴恢复元气后,又是一个麻烦,且遗祸无穷,给南匈奴解绑等于饮鸩解渴。

比如湟中义从,段颎手中时规模不过万骑,虽然在战事中连续折损,可段颎不断的胜利下俘获了太多的东羌、西羌部众,这些人口补充道湟中后,休养十几年后,就形成了现在能动员三万余骑的湟中义从。

现在南匈奴各部加在一起也不过堪堪动员三万骑而已,再给南匈奴优渥的条件发展,一代人之后必然成为麻烦。

而魏越只是摊手,笑容无奈:“小子自然知道《平湟策》难行,以凉州形势,半年后或许朝廷要面对的是一支十余万的秦胡联军。黄巾军缺乏将才、军吏,可秦胡联军多有久历战事之辈,作战经验充足,非同一般。”

他说着抿嘴,挑眉:“对阵秦胡联军,让人振奋。”

韩说眉头紧皱,他相信魏越的判断,忍不住问:“这些话,也转告张温?”

“嗯,要不要借我之力,全由他自己决定。河北战事,我劳心劳力,结果卢氏却这般待我,令人寒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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