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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章(1/2)

白日虽然回暖,但夜里依旧冷的滴水成冰。

豆娘提着木桶在棺材中间游走,不时用木勺搅动里面的猪血,以避免结冰。几个棺材盖上都扔了沾了血的猪肉,屋里的香依旧点着,檀香压不住血腥气,再加上刻意撤掉了一部分棺材里的木炭和石灰,所以尸臭漫出来,再与血腥气融合一处,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异味儿。

云儿在屋子里抱着自己的大红棉袄,心疼的无以复加,但终究狠下心,两手扯着棉袄衣襟,用牙齿扯住一处,拼命的撕扯。

棉布被扯破,里面的棉花露出来,云儿仔细看了看,又拿过剪刀来,用尖儿在棉袄上划出几个口子。

接下来,是身上的里衣,和脚上的布鞋。

除了鞋子实在下不去嘴咬以外,其余的衣裳都如法炮制,直到都弄得破破烂烂,才重新穿好。

她关好窗户,还跑到外面,用力的推了推。

豆娘提着见底儿的桶回来,见云儿半个身子都靠在窗子上,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狗比你力气大多了,头也硬,这窗子你用尽力气都不见得能推开,它们若是用头撞,也不过就是三两下的功夫。”

“有这么厉害?”云儿瞪大眼睛。她们住的屋子门窗比寻常人家要结实许多,这些野狗莫不是长了个铁脑壳!

“前院那些棺材,你知道多厚吧。”豆娘用手比了比,“你以往没见过,等天暖和了,这些棺材该入葬的时候,娘带着你去看。那乱葬岗里,比这厚的棺材都挡不住野狗。它们脑袋硬,一个个轮流的撞过去,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撞破棺材,撕咬里面死人的骨肉吃。”

这种场景,也只有义庄的人才能年年得见。寻常人家即便没有祖坟,也不至于年年往乱葬岗去,因此就算知道野狗扒坟吃尸体,也不知道的这么详细。

“那怎么办?”云儿白着脸,“它们若是进来,咬着娘可怎么好?”

转转眼珠,云儿似乎有了主意。她跑到豆娘身边,伸手就去木桶里摸猪血。

“做什么?”豆娘赶忙把木桶举高,云儿身上不能沾血,不然怕野狗被血吸引不顾不负的毒性,真的伤了云儿。

“娘,你让我抹一点儿。”云儿跳着去够那桶,“待会儿我再往脖子上挂块儿肉,这样狗真的进来就会先咬我,娘你赶紧跑。”

“胡闹。”豆娘点了点云儿的脑门,“咱娘俩儿今晚上都不能有闪失,你放心,娘有法子,让这野狗不敢进来。”

云儿点点头,她还想说什么,但突然皱起眉头侧着耳朵,用手指了指院子一角。

“进屋去。”豆娘眯起眼睛,她快步走到墙角,把木桶丢在哪儿,然后拎着木勺回来,把带血的勺子扔在门口,又拎着云儿进了屋,随后用手臂粗的杠子栓好了房门。

洗洗手,豆娘把两块儿长留先拿出来,用临时缝的小布袋装好,分别挂在自己和云儿的脖颈上。

“放衣裳里,贴着肉。”豆娘嘱咐着云儿,自己拿过个破了口的碟子,把不负放在上面。

云儿屏气凝神,偏头侧耳听着院子里的动静。

豆娘淡定的很,她也学着刚才云儿的样子,撕破了身上的衣裤和鞋袜,而后端坐在门口,透过门上的小洞向外看。

洞口过小,视线也就因此窄了许多。

豆娘看了半盏茶的功夫,也没瞧见什么。没奈何,只能搂过云儿来,让云儿听了后,再给自己讲。

“有**只狗。”云儿哆嗦了一下,显然是有些怕的。

这倒是终于有些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,豆娘心里泛酸,伸出手来,给云儿拢了拢头发。她只当这孩子是被自己刚才的讲述吓着了,想哄上几句。

“别弄,娘,我好容易抓乱的。”云儿甩了甩头,继续倾听。

豆娘觉着又好气又好笑,要找人是明早起来的事儿,现在撕衣裳是怕来不及,头发弄这么早做什么?她点了点云儿的脑门,等着云儿给自己讲述。

“已经扒开了那儿的砖。”云儿伸手指了个方向,“娘,你只让我砸破一块儿墙砖,那狗能进来么?”

“能。”豆娘胸有成竹的笑着,“这野狗啊,就好比人心贪欲,只有给个口子,就能扒出天大的窟窿。”

“狗和人怎么好比?”云儿不解的摇了摇头,“我以前也见过野狗,有次晚上,我在河边洗衣裳,听见身后有喘气声,我回头去看,就只看见两只红眼睛。”

知道那是云儿原本在家时候的事儿,豆娘搂紧云儿,用面颊贴着云儿的额头。

“好在我耳朵灵,它还没走过来,我就听见了。当时我怕的很,衣裳棒槌木盆都丢在地上,只知道往家里跑。第二天早上,我在院子里罚跪的时候听见有人哭,说自己家的鸡被野狗叼走了。我当时就就想,多亏我跑得快,要不然被叼走的就得是我。可后娘骂我,说我没用,丢了家里的衣裳和东西,到还不如能下蛋的鸡。鸡被狗叼走了可惜,我若是被狗叼走了,那是天大的喜事儿。”

云儿说起往事来,虽然还有些怕,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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