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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皇名下,权重如山(1/2)

花生看了看已经昏睡在床榻间的老伯和老妇人,又看了看眼含缅怀之色的女鬼,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。

陆先生在给她上课。

来之前她便是曾问询过陆先生,如永和镇这般自作孽之下产生的鬼魅,自食苦果罢了,何必要选择此处?

便是真的要斩妖除魔,那也应该先杀真正为祸苍生的那一类才是,万万没有道理来永和镇先解决给自己报仇的女鬼。

可是当她真的接触过永和镇的人——比如老伯和老妇人这般,真真实实生活在永和镇之中的人后,这样的话花生却是说不出来了。

老伯和老妇人并未做错什么,可能他们上一辈、上上一辈的人做的孽,活该他们去偿还吗?

女儿嫁入他乡,逢年过节也不能回来看看。

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,因为永和镇有女鬼的原因更是离家不知多少里,少有归程。

如今破屋残凳,仅有一老伯和瞎了一只眼的老妇人在此地相依为命,劈柴挑水。

这份苦果——是否过了?

这件事,是否真的是理所应当,冤有头债有主呢?

人总会被一面之词所打动,越是凄惨越是可怜越是如此。

当一个人的善心被激发之时,便会无限的扩大,乃至包容其间所有的瑕疵。

这个道理,现在的花生还看不明白。

陆长生搬来了一张凳子,坐了上去,缓缓说道:“人呐,报复心其实是很重的,仇怨更是记得真切。”

“秋实镇中,有一户人家,男丁数代都是猎户。但其实数百年前他们一家人也并非是猎户,只不过祖爷爷的爷爷被老虎给吃了之后,后来人要报仇,便做了猎户。”

“百年过去,世世代代的一直沿袭了下来,他们一家人也始终都是猎户。也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们,当年那头吃了他们祖爷爷的爷爷的老虎,早已经死了。”

“可这有什么关系呢?那份仇怨,依然被一些人记了下来,口口相传。见到老虎、见到猛兽便是有仇。其中猛兽伤人、老虎噬人,杀也就杀了。”

“若换成人又该如何?”

陆长生看着花生,却是指了指魏沉冰。

花生不语。

秋实镇那户人家她并不认识,可陆先生居住在清风山不知已载有余,既然能从陆长生的口中说出,应当是真的。

但这其间的道理,花生想不明白。

陆长生也没指望花生现在就能想明白。

毕竟,花生实际的年龄还不足二十岁,本是青葱岁月、活力四射尽展芳华的年纪,却又如魏沉冰一样,背负着仇怨。

他以猛虎伤人为例,以猎户做比,花生能够听懂,便已是足够了。

现在,花生便是那个猎户,而他要面对的猛虎,却是如日中天的大乾!

无论是虎吃人,还是人食虎,都不是三言两语之间的事情。

“仇怨,是类似的。人也好,虎也罢,皆是如此。但道理却是不同的!”陆长生又扬声说道,“虎不通人性、不识教化、不知礼节、不识善恶,饿了吃人还是吃鹿对它而言都一样。”

“可人不同,人有共情之人。看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,便能想象到发生在自己身上又该如何,从而诞生出怜悯之类的情绪,这是一件好事儿。”

“人生天地间,看似没有牵连的人,便能从万万里之外的一个故事之中得到相同的感悟,这便是别的存在无法取代的优势。”

“俗世有谚语说;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因为有共情之心,便知道了民生多艰。他们知道向上爬就是好的,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,哪怕身死也足矣,所以天下间才会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、那么多的奸佞之臣互相包庇。”

“也有一些人,看到了民生疾苦便要做严党清流,要做百姓的父母官。人之复杂,便可见一斑了。”

陆长生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,盯着花生又道:“但你不同。你要做大靖女皇,你想重振山河,你想要让大靖再傲立世间,所以一些道理你必须要懂!”

“既然你始终以师礼待我,那我也就做一回你的老师。”

“第一,切不可因众人之言而人云亦云。”

陆长生再次指了指屋内昏睡的老伯和老妇人,“外界的人都说永和镇善恶有报,自作孽不可活。你说他们两个,他们的子女,便真要担了这一份的罪责不成?”

花生沉默着摇了摇头。

或许永和镇的确有一些人该死,的确有一些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。

可招待他们的老伯,便理所应当的承受这份罪孽?

理所应当的承受着外界的非议与白眼?

甚至在倒霉时被人拍掌叫好?

最终只有瞎了一只眼的无人愿娶的老妇人愿意嫁给他?

“第二,审时度势,切不可以株连之名假行仁政!”

陆长生再指向魏沉冰。

这句话他很早以前就想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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