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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8 吴双的孩子(2/3)

吗?手指着病房的方向。

你知道前天早上,吴双从厕所出来,拿着验孕棒,颤抖着指着红色两条扛,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,一个人呆坐到下午吗?

你知道你的一句你想留下来,咱们就生下他,对她而言就像恩赦,她开始幻想着你们日后的柴米油盐温馨生活,尽管她才24岁,即将从这座城市最牛掰的学府毕业。

你知道她等不到Elly的offer,一会儿焦虑难安,一会儿又自我安慰,但是别忘了她现在才是最需要照顾的人啊?

“我当时以为我们的工作肯定没问题的。”莫清风沉默了半天,道出一句。

“那你他妈的不管好自己的兽性,倒是等offer下来了再上床啊!”钱美丽把手中的杯子一把甩开,恨恨地瞪着他。

晶莹的水花泼泼溅溅,伴随着氤氲的热气,碎了一地。

如果真相的背后不是痛苦,爱情的背后不是错误,黑色的梦不会被执念拖累,长长的岁月真的可以回头。

你的爱,会不会一直坚定?

听着歌词里唱着喜欢你喜欢我都觉得肉麻,如果有缘拥有自己的孩子,那得是多么庞大的爱啊。

所以,钱美丽没有问,你喜欢她吗?

她说,你爱她吗?

记忆的最初,他在一片灯光和花海里等她到来。

故事的最后,她在清冷寂静的白色里等待命运的宽容。

过了好久好久里面有了些许动静,程一朵语无伦次地说,我们先进去看看吧。

推开门,吴双正跪在地上。

她哭得眼泪鼻涕揉在一起,抽泣着恳求医生留下这个孩子,“怎么可能没有胎心呢?怎么可能呢?我明明都感觉到他在动了啊……”

夜好冷,好空,全是没有尽头的风。

这个平凡到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晚上,吴双失去了孩子。

连同整个人,好像被掏空了一样。

程一朵从没见过她这样绝望,眼睛空洞,苍白无力。明明出国之前她还活蹦乱跳地,说如果结婚了一定要做她的伴娘,才几天时间,一切都变了。

曾经爱得轰轰烈烈,爱得不计得失,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,莫清风的眼睛里却全是恐惧和疏离。他好像从没认真审视过这段爱情,只当做无数程生命里普通的一段,和前途、人生比起来显得那么渺小不堪。

“你说女生是不是天生就很弱势,”回去的路上,程一朵低头叹了口气,“有时候天塌了,世界好像也还是这样一成不变。”

恍惚中被一只手紧紧牵住,姚晓凡认真地说,“那就等等时间,等它把一切抹平,让一切崭新。”

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,下了好大一场雪。

整个城市白皑皑的一片,像一艘搁浅的船。

四年前,觉得时光慢吞吞,驮着满腔自由跑不向前。

四年后,才觉得好像没怎么来得及好好长大,就要毕业了。

高考之前,程一朵一直做着同样的梦,全班同学坐在冰天雪地的街头答数学考卷,有的人已经被寒风冻得昏死过去,手里还紧紧握着笔,颤抖着嘴唇说,X的平方,加一再开根号,帮我写下来。

还有同学大叫,快看啊,他是为数学而死的,他真伟大!

老师像巫师一样穿着黑色长袍,骑着扫帚飞在他们头顶,不停敦促着,快,快写啊你们。

如今快要毕业了,梦倒是简单了些。

反复梦见一条迷失太多人又困住太多人的道路,看不见光,也看不见未来,像无数行尸走肉一样,遵循着一种抗拒不了游戏规则,奔赴那些遥远的虚无缥缈的希望。

梦的尽头,有很多熟悉的面孔。

他们有许多,都已经不会笑了。生涩,孤单,疲惫,没有生命力,像是谁都逃不开命运。

毕业离校的那天,程一朵故意在实验室待到天黑。

她在启大开启的研究生阶段,将不会再有吴双和钱美丽,甚至不会再有一起哭一起笑的好朋友。没有办法挥手说再见,只是在三个人的微信群里,约上关于一辈子这样的誓言。

疲惫地走回宿舍,看到两个熟悉的姑娘一拥而上,说“走啊,放烟火去。”

和当年参加联谊一样,被驾着拖出宿舍楼,来到落湖最偏僻的一角。

十几个烟火像万花筒一样立在地面上圈成爱心的形状,凛冽的北风吹来,吴双跑过来把站得像尊雕像的程一朵衣服领子立起来,挤眉弄眼地开玩笑说,“一朵,姚晓凡这人不错,你开窍了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那你呢?”程一朵眼眶含泪。

“你担心我?我已经打听过了,我们那公司男女比例八比一,比咱们启大还凶残,你担心我找不到对象?”失败的爱情没有留下太多的悲伤印记,她还是温暖欢快的,所以,女生弱势也有弱势的好,总能找到能力复原。

“我俩不放心你呢。”钱美丽拍拍她俩的头,“反正都在一座城市,常常出来……互诉衷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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