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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五 论生死问答易义(1/2)

“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吗?”案几前,茶香袅袅,老道手执黑,不徐不缓地放在棋盘上。

程西是两辈以来初次与人下象棋,她对围棋的认识,基础到只知道如何落、吃,还不如象棋的“马走日”“当头炮”之类来得认识深刻,此刻却也不得不耐下性,陪着不教任何东西的师傅纠结地磨时间。因此师傅问话,便自娱自乐地回答:“唔,大约逃不过我天资过人、根骨佳吧。”

在旁观棋不语的小道士安离,嘴角抽抽,投给她一个“我很欣赏你的自信”的眼神。

“唔,别的不说,你脸皮厚倒确实过人。”安道全挠了挠头,不小心把伪装得道高人的假发挠偏了点儿。

“哪里哪里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。”程西笑,她当然有许多的莫名奇妙和疑惑,但她相信安道全让她下棋,不单纯是来打发时间的。

“我在山上闭关五年之久”安道全接着言道:“因为我怕生离死别。你未满周岁时我已经发现你先天不足魂魄不定,而大姑她因为战事后天身体损耗大,即使我是世间医术顶尖医者,也敌不过天命,你俩都活不过五年,我救不了便只好躲到山上。”

“那现在?”程西听得暗暗心惊。原本的程家大娘,可不就是未满六岁夭折?祖母赵大姑更不必说,早已去世。安道全的道法、易如何程西都不知道,医术高超是毋庸置疑的。

“我自易以来便很少算错,对于医术一道更有自信。在你身上,却是不知对错。”安道全笑了笑,接着说道:“你爹性格莽直,结识的友人多是市井好勇斗狠之徒,你担心他惹祸,就要想办法让他投身公门,我说的可对?”

程西手执黑,堵住了所围白最后一气,而后问道:“师傅精通易,可有算到爹之祸事?如果没有,易究竟有何用?”

“一饮一啄、皆由天定。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自己做得事情有些多余?小乙经历丧母,必会缺少管教,招祸一事也可预见。然小乙和元娘性那般粗疏,照顾先天不足的幼女力有不逮。你若早夭,因自身疏忽而丧女后的小乙自然会收敛言行,而不至于招来祸事。”安道全理所当然地说道:“所以其实我并没有算错。你该死却还活着,为小乙招来无妄之灾,如今又在画蛇添足地弥补。若说转人心性,入公门被拘着性,哪有丧幼女那般教训深刻?”

安道全紧紧盯着程西,直到程西觉得浑身发冷,所有来历皆被看穿。她手一抖,却落错了,愤怒回视安道全说道:“师傅的意思,是我不应该活着?”

“当然。我闭关五年,却不担心小乙安危,便是因为你该死。你可明白我的意思?因此,今天为师的第一课,便是要问,为师是否算错了?而你程氏西娘,是否该死?”

程西还想落,小道士却同情地看着她,这个可怜的小师妹还没算出来,自己已然满盘皆输了。

“我自然不该死!既然一饮一啄、皆由天定,天没有收我,自然是师傅算错了。难道还能是天错了?若我死了,我爹不会遭受牢狱之灾,姜元娘也不会被拐。然而王家姐弟、并老孙头的幼等人,怎能寻回?天既不收我,这许多人的性命,也许冥冥之中便注定要改变。牵一发而动全身,我如此重要,怎能早死?师傅你算错了!”程西气道,任你是水浒的人物又如何,怎能如此霸道?

安道全却是笑了:“既然如此,你如此重要、又不该死,因此,便注定应该做我的徒儿!”原本无精打采地他,仿佛突然眼珠中有了生气,而假眉毛假胡也活了起来,正色问道:“今日第一题,何为易?给你一炷香的时间,参悟不到,属于悟性不足,立即逐出师门。”

程西满头黑线,自己这师傅,真是不靠谱,行为过于跳脱、思维过分脱线了!师门不幸啊!什么是易呢?他丝毫没讲啊!除了虐了自己一盘棋,就是问了自己活着还是死去的问题。程西刚才虽然很生气,心底也承认他说得有些歪理。假如原本的女儿在自己穿越那日早夭,卫娘定然没有心思去逛街,程直不会与李秀才寻仇、之后更不会呼朋唤友庆祝出狱,那相州城儿童失踪,与他又有何干?难道因为自己穿越的蝴蝶效应,程直才受到不该受的牢狱之灾?

摇了摇头,把这样乱七八糟的负面想法和推测放到一边。这种假设里面也多巧合,压根站不住脚。程直的性本就憨直,谁能肯定在原本的程大娘夭折前他就不会惹祸上身?这道士根本在信口开河,程西眯着眼睛,紧盯着眼前假装高人的安道全,想从他神色上分辨出一二。

安道全笑而不语。一炷香就快燃尽的时候,程西方开口回道:“师傅方才问我,若西娘夭折会如何?西娘认为,师傅是想说,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关系,不可独存,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我活,与爹爹入狱之间,是偶然关系,却也有其必然因果。师傅问西娘是否该死,便是问我,是应相信占卜所得必然,还是相信天道之必然,还是相信自己创造之必然。”

说道这里,程西却陷入了思绪。宋之国运年间,内忧外患。靖康年间,连续遇到位懦弱皇帝,靖康之难是偶然、还是必然?蒙古铁骑马踏中原,横扫中亚直到欧洲大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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