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芭蕉雨，刀乱心（1/2）
江湖说大，是全部天下，江湖说小，亦不过区区天下。
但凡有什么大消息，总是流传的迅速，多嘴的人多吃一口酒，多说一句浑话，这消息便散了出往。
传闻久了，全天下似都知道世上有那样一个人，武功奇高，怀抱女子，手上控制着七躲余下六躲的全部机密。
消息是真是假，无人敢断定，然而很多事情，人们总是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的。
天下间，有一座楼，叫做一夜楼。一夜楼上，有的人一夜承欢，有的人一步黄泉，没有些能力胆识的人，从不敢登楼。
当然，也有些文人骚客在一夜楼最底层徘徊，与佳人品酒调笑，吟诗作赋，此类无功无名的人，大多是安全的，由于他们连让人杀的兴趣都没有。
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，此话对，也不对。毕竟要做一个有用之人，自己说了不算，天子说了不算，要看命。
人活着，必定不能信命，只有不信命，才干在命定的道路上走得更远。
人啊，不过是大一些的蝼蚁罢了。
雨夜，芭蕉淅沥。冷萧撑一顶油纸伞，立在泥泞里。他蓝本该往一夜楼做客，应那个女人那天的约。他却停了下来。
他眼前有一个人，一个沧桑的男人，身上打理得还算干净，不显颓废。
他看着冷萧，默默无言，淋了一身的雨，先重重跪了下往，磕了三个头。他说：“这一份敬意，还当日先生不杀之恩、赐解药之情，恕我无礼，毕竟要对先生拔刀相向。”
他带着一身泥泞站起，发丝与胡茬粘连在一起，看不清神情，嗓音有些沙哑。
冷萧静静看着他，说道：“我知道的，你当时便说过的。还能看你站在我眼前，我很欣慰。”
“求先生赐丹！”他低着头。
远想当年，万俟风生也是一号风骚人物，掀起过几多**，任人绞尽脑汁，突发奇想，也无法将眼前这人与当年那人重合起来。
或许，人总是会转变的。
冷萧道：“你打败我，我给你永生丹，或者你杀逝世我，从我的尸体上带走永生丹。毕竟有时候，打败一个人是比杀逝世一个人还要艰苦的事。”
万俟风生将刀举起，说道：“逝众人窟一别之后，我一直在寻找先生，先生就似乎从世上消散了。我却知道，像先生这样的人，是永远躲不住的，近日听闻背棺人、夺宝人的消息，我便知那必定是先生。”
“先生为何不能将丹药直接赐给我？”
冷萧说道：“你知道内子的病情，若是有一日她保持不住了，这粒丹药能够将她从鬼门关再一次拉回来。而且，轻易得到的东西，总是显得没有意义。”
“争抢来的东西，也不会显自得义重大，”万俟风生摇头，手中的刀垂了下往，“这是尊夫人的救命药，我承先生恩惠，若再往夺，岂不是狗彘不如？”
冷萧眼神淡薄，倏然笑了，他说：“为何不夺？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，救谁的命都是救，倘若你能夺得走，那便是命中早已注定。”
“刀客的手，永远不该松开他的刀。我之所以与你说那么多，就是想再看看你的刀，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快、那样利。”
万俟风生抖开一块旧布，将刀刃完完整全露了出来。他用力点头：“先生会见到的。”
陡然间，有一缕神光从他的眼眸深处透散出来，他浑身都在震颤，麻痹到失往了知觉，浑身滚烫又似乎被火烧，他已忘记了自己毕竟有多久不曾流露出这样的情绪，这样令人陶醉、令人沉沦的情绪。
这是他成为刀客的理由，成为刀客的初衷。
他的路走到一半就已断了，他曾经光辉过，光荣过，走过风风雨雨，经历过风花雪月。可他的儿子还不曾见过高山的朝阳，大漠的晚霞，海上的鱼群，女人的胸脯。
他人生路上的风景已足够精彩，他盼看自己的儿子能够往看一看、感受一番那些他所经历过的、迷恋过的、不屑过的，以及那些他不曾走过的、看过的，他都盼看儿子能够往经历，往走出属于他自己的人生。
而不是终日卧榻，甚至说不出一句清楚的话。
“先生，得罪。”
万俟风生安静道了一声，而后用尽全力嘶吼起来，刀刃在泥泞的地上划过，脚步踏出残暴的花朵，湿漉漉的衣襟挥洒着他的保持。
冷萧发髻被震散，一头长发狂舞，蓦地抬剑挡往。万俟风生招与招之间的连接很慢，他已经不再像当年一样快，他盼看时间能够走得慢一些，再慢一些。
然而走得再慢的时间，依旧让人喘不过气，依旧让人猝不及防，一如他的刀。
他的刀和当年一样利，刀剑交错，相隔数寸，似乎也有火星迸溅在脸上，刺得生疼。
他挥动的不仅仅是刀，还有他的人生，还有他今后所有的寄托。
冷萧被震退，全部人如同飘飞了起来，足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。他已撑不住手上的油纸伞，可比起伞，他宁肯握不住手中的剑。
本章未完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