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 红妆（1/2）
“笙儿，你……”
夙盈觞错愕的抬头，但见九笙早已泪眼婆娑睁眼看着自己。掌心的荆棘已将手刺的血肉模糊。
“你忍忍，我去唤江影来。”夙盈觞心疼异常，转身正欲离去，却被九笙扯住，沾染了一袖的鲜血。
“别走，这伤无妨，我太困了。”声音轻柔，双眼已是睁不开的疲惫。见他转身，扯下了面部的遮挡。“躺下来，睡一觉。”
微微笑了笑，缩在夙盈觞怀中，闻着熟悉的味道。在青烟缭绕中沉沉睡去。
看着怀中的人儿，夙盈觞隐忍着眼中的泪，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。自知时日无多，本该离开。可心中终究惦念，才向江影寻了这个法子，可她明日醒来又该是何等的受伤？
渐渐的香味儿正浓，二人沉沉睡去。窗外依旧是一轮明月，几片竹叶，几缕清风，一切似乎重新归于宁静。
清晨，九笙醒来，看着身侧昏睡的夙盈觞。已有了些许的病态，倒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，多了几分的温柔。
指尖轻触他的额头，眉目，描摹着他的轮廓，似乎将一切刻画于心。泪水却沿着眼尾滑落至耳间，从温热到冰凉，终于他还是选择了用药救自己。
也就是说，那夜将自己救出火海的人是他；陪自己看亭台楼阁，漫天星河的是他；还自己自由的是他……可也正因如此，他竟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？
“你醒了？”夙盈觞睁开眼，仍是朦胧，却下意识的将九笙拥入怀中，这样的情景幻想了无数次，终于在今日实现，也算是了了今生的夙愿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并不挣扎，只是背过身去，不肯多看他一眼。
“本王不过几日便要驾鹤西去，你还要这种态度？可悲可悲！”夙盈觞打趣到，逼她侧过脸。
原本倒也忍得住，却在听闻了夙盈觞的打趣以后，竟哭出了声。“我去求夙翼把解药给你。去求江影，求师祖……他们一定会治好你。”
“不用了九笙，只要你安好，我便也放心了。”心疼的替拭去眼角的泪水。“走吧，你还欠我一壶青梅酒，也不知能不等到。”将她从床上扯起，撩起了床幔。
整理好外衫，替她选了衣衫，梳了长发。却见窗外春色，从案上取了狼毫，在眼尾点了朱砂描摹花钿，格外诱人。
九笙闭上眼任他摆布，直至开门，门外的阳光洒进房内，这才闭了闭眼，忍回了眼睑的清泪。
“从踏出这个门开始，这几日，不必提其他任何人的名字。我已有了我的命格，只要你安然无虞，我便此生无憾。”拦住九笙迈出的步子，轻声说到。
“那我给你守灵去便是。”九笙点点头，回扣了夙盈觞的指尖。他堂堂夙王爷，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，既然如此，倒不如二人珍惜剩下几日。即使阴阳两隔，也可日日相守。
不顾门外青玉的疑惑，二人携手飞身离去。再寻僻静之地，正是当日夙盈觞逃婚与九笙相守半日的竹林。
“夙盈觞，你让我做你王妃的话还做不做数？”九笙停下，笑语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夙盈觞，眸子中满是生机。
“自然是作数，只是……”夙盈觞无奈的笑笑，从怀中取出她的佩剑和香囊，“我说话算话，来世，你便带着它们来寻我。”
九笙眼中欣喜，接过手中的物件。“你从哪里将他们寻来？”
“那日大火，想必夙翼心死，将它们丢于院中。本想我自己留着做个念想，想来还是还给你。”宠溺的摸了摸九笙的头发。
虽是说的轻巧，可那日重返宫中。断壁残垣，夙翼命人封了别院儿，此后再不准人踏入半步，更不得修缮。也是足足找了半晌才寻到。却也被倒地的梁木伤了胳膊。
“我才不要等来世，今日便是良辰吉日，不如……我们就在此成亲？”九笙仰起脸看着夙盈觞好看的下颚，若是这样倒也少了一桩遗憾。
“不可，成亲是大事。需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你进府，怎能如此草率。”夙盈觞笑着，怪着眼前人儿的天真。
“无妨，你只要敢娶，我便敢嫁！”九笙定定的说着，圈上了他的手臂，更像是在撒娇。干净的眸子，盯着夙盈觞，满是渴望。
“娶。”抵不住眼前人儿的诱惑，无论如何，也只当是了了她的心愿。“可有些仪式还是要过过场儿。”
扯了九笙的腕子回了室内。“如今时间紧些，六礼虽繁琐了些。可毕竟你是侯府嫡小姐，出身名门，自是不能怠慢。”
九笙依靠着，坐在夙盈觞身侧，见他提笔，拟写着请帖。不觉痴痴的傻笑，“这林中算上你我二人，也才三人，何必大费周章。”
“话真多。”夙盈觞凤眼微眯，看了九笙一眼，埋怨到。字迹虽与九笙相似，却看得出多了一份的洒脱与豪迈，倒让九笙连连称赞。
“你将请柬送予江影、伽蓝。青玉那份我来送，同他还有要事相商。”夙盈觞卖了个关子，将请帖甩至九笙手中，见她一脸疑惑得意的笑了笑。“照我说的去做，晚上你就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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